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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陸遠澤離開,許氏才輕輕拍了拍陸朝朝的屁股:「頑皮。」
活該活該,這麼美貌的娘親都不愛,他活該,讓他欺負娘親!
待陸遠澤換了衣裳出來,略坐了坐,便起身離開了。
許氏眉眼耷拉下來。
「去看看侯爺去哪了?」
映雪老實,覺夏機靈,這會放下孩子便跟了上去。
沒一會兒便回來稟報:「去了德善堂。」德善堂,那是老夫人的居所。
「侯爺走時,還帶着老夫人的佛珠。聽說老夫人心情極好,賞給侯爺的。」
許氏心裏沉甸甸的,覺夏見夫人面色不好,便勸道:「這佛珠,侯爺定是留給大少爺的。」
忠勇侯府有個禁忌。
夫人生了三子一女。
長子陸硯書,生來聰慧,那幾年,陸遠澤大抵也是動了幾分真情的。
可九歲那年,長子落水,便成了痴兒。
如今被關在府中,連屎尿都無法自理,成了府中的禁忌和逆鱗。
許氏當年去老夫人手中求佛珠,老夫人只言,那是硯書的命。
她跪了三天三夜,也沒求到。
老夫人那串佛珠是護國寺方丈贈送的。
這串佛珠,據說有一八零八顆。
每一顆都極其珍貴。
護國寺是皇家寺廟,素來得全京敬重,以忠勇侯府的身份,哪裡能得到這般貴重的東西。
可有一年,老方丈只瞧了她一眼,便說忠勇侯府有潑天富貴,未來有大機緣,子孫後代有功德加身的貴人。
便贈下這串佛珠。
老夫人平日里可寶貝了。
今日,卻送出去了。
許氏心裏難受的緊。
夜裡,登枝便回來了。
登枝神色蒼白,比之前更帶着幾分恐懼,推門的手都在顫抖。
「夫人……」登枝一進門,便啪嗒一聲跪在地上。
一句話都不敢多說,哆哆嗦嗦便從懷裡掏出白布包裹着的小木雕。
哎呀哎呀,這不就是害死大舅舅的巫蠱之術嗎?小朝朝吐着泡泡不肯睡覺。
許氏手一顫,差點將木雕落在地上。
「門外有人守着,夫人放心。」登枝強忍住恐懼才道。
她發現這東西時,腿都軟了。
這若是被發現,許家怕是完了。
許家手握重權,一旦發現任何端倪,都會被陛下猜忌。
許家老爺為當朝太傅,陛下忌憚,他便致仕回家養老。
好不容易消除了陛下戒心,若再次挑起,只怕要以血來證許家清白!
大哥如今已是正三品,因着父輩餘蔭,朝中不少人敬重許家。
這也是忠勇侯府求娶她的緣故!
許氏仔細看着木雕,木雕似乎被鮮血浸泡過,帶着幾分森然的氣息。木雕上面用刀狠狠的划了幾道,更添觸目驚心。
木雕背後刻着陛下的生辰八字。
「這字跡……」許氏緊抿着唇,牙關緊咬,嘴角都溢出了絲絲血跡。
「這是大老爺的筆跡。」登枝在許家長大,自然認識許大人的筆跡。
許氏潸然淚下:「不,是我的!」
許氏身上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,有後怕,有恐懼,更多的是……
慶幸。
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,她是大哥一手帶大,她的字,是大哥教的。
嫁進忠勇侯府後,陸遠澤讚歎她一手好字,經常讓自己教他寫字!
而自己呢?
因陸遠澤不喜,成婚後,便不與娘家聯繫,與娘家斷絕了關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