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閻王打工日記 閻王打工日記第2章 救二鬼得閻王在線免費閱讀_佩達小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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閻王打工日記第2章 救二鬼得閻王在線免費閱讀

「您看一下,這是我的個人簡歷。」

魚非行從兜里掏出一張比他臉皮還薄的紙,鄭重其事的交給面前的面試官。眼前的面試官可不一般,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地府第一局長――北陰酆都大帝,北冥淵。

總之,很吊就對了。

魚非行心裏腹誹,他屏住呼吸等boss看完結果。好吧,他已經嘎了。魚非行思考人生:呼吸,已經無所謂了捏。

「你觸電死的?電?」

看着上司皺起眉頭那沒見識的樣,魚非行頓時覺得自己學富五車。

魚非行理了理身衣領,「我為您唱首歌,您應該懂了」,他還有模有樣的裝手裡握話筒:「你是電,你是光,你是唯一的神話。」

酆都大帝扶額,覺得快被這歌喉送走:「你出去吧,和你說話挺費勁的。」

「不滿意也得找個合適理由吧,」魚非行不樂意了,「我倆可以慢慢磨合。」

「那就如你所願。你,腳臭,速速離開我的神殿!」

魚非行見酆都大帝怨氣比自己還大,開始覺得自己不太行,連個古代神都搞不定,他想再試一試,畢竟做閻王還送房送車。

在地**工作,吃公家飯,這不比給私人老闆打工強?

「您聽我說。」

魚非行剛要逼逼幾句,就見大帝理了理衣服,一陣風從他袖口吹了出來。

他被這風請了出去。

「北冥淵!你沒有心!」

魚非行被請走的時候,無能狂怒大喊酆都大帝的本名。北冥淵似是對此不悅,風重重把魚非行摔在殿外。

神殿內外還是這麼陰冷,魚非行衣着單薄,他雙手摩擦着手臂。四周鬼火通明,是不祥的綠色。

管他祥不祥的,找不到工作才是究極不祥。魚非行現在心裏直罵娘:他娘的,怎麼死了我還得找工作養活自己啊?

殿外排着長長的死人隊,他們面目可憎,與站在殿前的魚非行完全不同。

魚非行穿着乾淨的格子襯衫,腳踩名貴皮鞋,這打扮在生前還像是個人物。

而在此處,他像個異類。

他以前逢人就愛調侃自己不夠白,現在好了,死三天了,真挺白的。他瞅着旁鏡子里的自己:濃重的黑眼圈是熬夜的作品,布滿血絲的雙眼還挺酷。

讓他這人不在此地擺爛的理由是:沒天地銀行能取錢,沒錢餓死變餓死鬼。

聽聞附近有一鬼城,沒工作的鬼都會去那。魚非行也去了,打算碰碰運氣。

「這兒還有哪裡招人?我會的可多了。」

魚非行一進鬼城就四處打聽,這兒和北冥淵那板着張怨婦臉傢伙的神殿不同,這兒很有生活氣息:攤位上熱乎乎的年糕,蒸籠里香氣騰騰的包子,還有手工做的小物件,讓人目不暇接。

若不是確認自己死了,魚非行還覺自己在有着煙火氣的人間。

問了一路無果,魚非行路過一家名為「解夢屋」的店鋪時,不經意一瞥就見:需要三名解夢師,歡迎大家來試一試。

這工作看起來輕鬆。魚非行覺得不錯,他就進去了。

剛一進屋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紅色。紅色的桌椅,紅色的窗帘,還有紅色的喜燭。魚非行一頭霧水:這搞什麼名堂?不會是煙花柳巷那樣的風月場所?

他猶豫着要不要出去,他可沒錢,要搞也只能白嫖了。白嫖,他可太會了。

「小店新開,招待不周。」

魚非行轉身剛要溜,他的肩頭就搭上一雙冰冷刺骨的手,耳邊響起悅耳帶着方言的男音。

「您是來這裡解夢的嗎?」

身後之人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,帶着與這兒完全不同的生氣。

魚非行把搭在肩上的手挪開,回頭時做了心理建設――希望這鬼不會長得太嚇人。

但眼前人出乎意料的好看:雖有一雙凌厲的瑞鳳眼,但因為他溫和的眼神,柔和了許多。他的下半張臉被面簾遮住,瞧去神秘感十足。

「我叫魚非行,」他眼看直了,嘴沒歇着,「想做您這裡的解夢師,還要人嗎?」

「哦,不是客人啊,」也許是生意慘淡,聽這人說要來「分一杯羹」,老闆的臉色有點差,「那行吧,先坐。」

「您怎麼稱呼?」

他給自己抹了把汗,怪不得來時店裡這麼冷清,老闆上來就問是不是來找他解夢的顧客。

「姓姬,名旦。你叫我老闆就行。」

「雞蛋?這名兒還挺有意思。您愛吃?」

「周武王姬發的姬姓……」老闆瞧上去有欲言又止的意味,八成是被魚非行無語住了。魚非行有些誇張地一拍腦門:「啊對不起,沒讀過多少書。」

他還注意到姬旦這人說話時總習慣性的做些肢體動作,都是些較為正常的動作,只是這人顯得更為文雅。比如此人總喜歡把手揣衣兜里說話。

「請問——」

說話間,店裡來了一位衣着樸素的男人。

「您好,您有什麼事?」

姬旦迎了上去,他的雙手還是攏在寬大的袖中,到現在都不曾拿出過一次。

「我想解夢,請問你們哪位是解夢師。」

這人衣服乾淨,話語間透露出一股溫文爾雅的書生氣。此人身上打滿補丁的衣服透着窮酸味。魚非行瞅着這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——果真自古最窮是書生啊。

「這是新來的解夢師,」姬旦果斷把魚非行推了出來,「讓他來給您解夢吧。」

「好,好。」

男人也沒嫌棄魚非行是新來的,反而還對魚非行謙卑的行了禮,找了個靠牆壁的位置落了座。

魚非行被男人行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,他瞅着姬旦心裏大倒苦水:不是,不業前培訓培訓的嗎?就這麼無證上崗真的行嗎?

「老闆,我……」

「你先聽他描述,然後根據你的感覺判斷。」

姬旦就兩句提醒,說完就做了個「請」的動作,被逼上梁山的魚非行只得頭皮發麻的坐在紅桌後的椅子上。

男人坐得位置很偏,魚非行看出他一個人坐在那都有些局促不安,整個人縮在椅子上,低着頭絮絮叨叨念着什麼,想湊過去聽聽,但覺得不妥。

魚非行試探着問:「先生?要不您坐過來?」

姬旦悠閑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,他拿旁邊椅子的坐墊用來枕着自己的後背。他不催開始,也不提示魚非行該怎麼做,看上去昨晚像是打了一夜遊戲般在犯困。

這人要是有爆米花和快樂水,直接在這裡看上電影了是吧?

魚非行心裏吐槽着,他叫不應,只好坐男人身邊去,想把人晃醒:「喂,你清醒點啊,你不是叫我解夢嗎?」

「啊,對不起,」他晃了幾下,男人才醒過來,「剛剛睡著了。」

男人似是緊張,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開口說起自己的故事――他出生在一個貧困的村子,穿不暖吃不飽。每日他所能做的就是翻來覆去看一本《詩經》,為了能做官,考取功名,他為此奮鬥到四十五歲。

在四十五歲那一年普通的春日,他終於榜上有名。

他本來可以如願做個小小縣令,可沒想到人間爆發戰亂,他一家妻兒老小也未能逃脫敵國士兵的毒手。他丟了家,也丟了命。

前半生所做的一切努力在霎那間灰飛煙滅,所期望的未來也化為無望的泡影。

「你做了什麼夢,」見他又要悲傷到神遊,魚非行打斷了他的話,「關於家,還是關於官職?」

「夢見國破家亡的無奈,夢見挑燈苦讀的孤獨,夢見……」

見他又要添油加醋的訴說感受,魚非行無奈地撐着臉聽他說完。等客人說完,魚非行已經睡著了。姬旦在旁咳嗽了幾聲,也沒見睡熟了的魚非行醒過來。

「別睡了,」姬旦上去給了魚非行一拳,「好好上班。」

被打醒的魚非行揉揉睡眼惺忪的眼,看見客人一臉幽怨的死人臉,腦子一下清醒,他睡着後連最開始客人說了什麼都不記得了。

「下手真重,把我整失憶了。」

他小聲嘟囔着,生怕被姬旦聽見。可姬旦像是聽力極好,聽見這話明顯愣了一下說:「瞎說。」

他瞅見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姬旦突然沉默,一個人坐回椅子上,兩手又揣到衣袍里發著呆。以為自己說錯話,開口想要道歉。

「請問――」

被冷落的客人有些尷尬的開口提醒,姬旦起身往裡屋走去,他的臉上沒任何錶情,冷淡丟下一句:「你幫客人解完夢,再談你能否留下來。」

魚非行只好硬着頭皮,靠着以前在劇本殺做過dm的經驗,迅速進入「解夢師」的角色。

他想着:解夢師和算命先生一樣吧?那我說話神神叨叨,准沒錯。

魚非行表情凝重,他板著臉觀察男人面相――此人一看就是憨厚老實之人,若是做官恐怕不是這塊料。

「師傅,我是不是……」

瞧魚非行這般嚴肅,男人也緊張起來。

「你的情況,本…師傅也已了解,我推斷你會有這夢,與陰陽兩道,與生前陰影有很大的關係。」

他不懂解夢,只得亂說一通。男人也不懂,他信了:「師傅,怎麼不做這樣的夢?太痛苦了。」

「這樣吧,我給你開藥,你每日飯後走百步,吃下一包葯。睡前停止胡想,過些時日就見效。」

魚非行有模有樣照着電視里算命先生那樣學,用着和他們一樣的話術。

「這是小災,小災好消。」

魚非行不懂中藥,想半天也只記得巴豆。

他有模有樣拿起毛筆,在一張枯黃色紙上寫下可以稱得上是妖魔鬼怪的「巴豆」二字。

「師傅這字…蒼勁有力,入木三分。」

魚非行信了他的話,當即裝了起來,雲淡風輕:「過譽了。」

等他收下十兩銀子的報酬,送客人離開,他才到裡屋去找姬旦。

「成了。」魚非行有些心虛地說,他把銀子放到姬旦大腿上。姬旦坐在床邊,也不客氣把銀子揣衣袍里。兩人相對無言,直到姬旦開口:「你留下吧。」

魚非行也沒想着自己能瞎貓碰上死耗子,這就讓他過了,看來姬旦也不專業嘛。他壓制住被選上的喜悅問:「我能做解夢師了?」

姬旦都懶得掀起眼皮看他:「不,你做保潔。」

魚非行覺得自己做保潔屈才,便和姬旦打賭:男人若是回來說他不再做噩夢,就讓他做解夢師。

姬旦從掌心冒出一團紅色鬼火灼燒手裡的夜明珠,漫不經心地說:「好啊,那我就等你。」

魚非行在姬旦這包吃包住幹了半月,每天腰酸背痛,累得腿抽筋。他不想干這活,只想考上編製擺爛。

聽說酆都大帝面試第一輪都沒有讓他滿意的人做閻王。於是他開啟第二輪面試,這次是公開競爭,一天之內敲定閻王人選。

魚非行不願錯過,這次他信心十足,一大早留下封辭別信,拿了半個月工資,洗了個腳就離開了。

他前腳剛走,姬旦後出來拿起那封信看了一遍,看見上面寫着去應聘閻王,他臉色暗了下來。

昨日魚非行睡得早,所以姬旦也沒和他說:男人已經來找過他了,說很感謝魚非行的建議,他已經不做噩夢了。

姬旦隨手將信件扔到火盆里,注視它被焚燒殆盡。

留不住的人,強留也沒用。